第十章
翌日傍晚6时，周世宏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机场，只见休息厅内人来人往，都在等候飞往各自目的地的班机。这次前来送行是黄振国和另一位男性美国同学，大家正相互道别。离登机时间还剩十五分钟，正当他准备走向检票处时，在不经意间，发现人群中有张熟悉的脸孔正向他小跑过来，他兴奋地迎过去与她汇合。原来这人就是王雨嫣，今晚她正好轮休，经过慎重的考虑，她终于下定决心前来送行，并且连夜准备一份小礼物回赠给他以表谢意。
“真没有想到你会来。”周世宏惊喜地说道。
“这个送你。”她把一份普通包装的礼物递到他手中，羞怯地说道。
“谢谢！”他把这份特别有意义的礼物紧紧捧在手心里，高兴地感谢道。
“飞往中国金山市的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做好登记准备。”
突然，从喇叭声中传来播音员的紧急通知，先用英语、接着用法语，最后是用流利的中文重播了一遍。
“我要走了，开学后再见！”
“一路顺风！”
两人依依不舍地道别后，周世宏满怀希望的曙光登上了回国的班机。 没过多久，只见飞机越过机场上，王雨嫣站在落地玻璃处遥望这只巨大的庞然大物逐渐消逝在云端上空。
这时，黄振国正在不远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那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他原来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心里在盘算着：那个家伙走得正是时候，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他怀着这种阴暗的心里悄悄走到了她的身旁，王雨嫣转头看见他对自己展露友善的笑容，也回以同样的笑意。
“看来你还真挺在意他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你能和我去喝一杯吗？”
“可以。”
王雨嫣想起自己还欠了他一份很大的人情，所以想借此机会好好跟他道谢，便不加思索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随后，两人来到了机场出口处的一间咖啡店，随便点了两杯热咖啡，便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我母亲的病好了，真是多亏你的帮助，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道谢。”王雨嫣由衷的感谢道。
“小事一桩而已，幸亏能帮上忙。”黄振国不露声色地隐藏自己的阴暗面，伪善地笑道。
“现在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想要吃点什么吗？”他看了手中带的劳伦斯手表，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
“好吧，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再吃。”
盛情难却，她不好意思推诿，只能笑而不语。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了两杯热腾腾的美式咖啡，黄振国将一包白糖打开，往自己杯子上倒，然后用勺子慢慢搅拌均匀。而王雨嫣则是习惯了喝黑咖啡，方便快捷，省去了琐碎的中间环节。
“我很少见女孩子喝黑咖啡，她们天生都是甜食的拥戴者。”
“你是觉得我不像女孩子？”
“我觉得你非常特别，”他有意试探道，“你跟我那哥们发展真是很神速。”
“对不起！我不想谈论这种私人话题。”
“我只是很好奇，追求他的女生一大堆，可他偏偏就喜欢上你。我刚开始就是想不通，可现在觉得你不 但人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而且还特别孝顺，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很难找。”
王雨嫣听见他对自己的赞美，心里自然美滋滋的，也许每个人都喜欢被别人称赞，以此来满足那小小的虚荣心。
黄振国一边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一边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她长相特别好看，就像喝了陈年老酒越喝越醉心的感觉。两人就这样慢慢喝着咖啡，都不知道找什么话题继续聊下去，直至把剩余的咖啡喝完，沉默了许久的谈话才继续。
“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好吗？”
黄振国再次跟她提出邀约。
“请让我请客好吗？以此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王雨嫣知道请他吃一餐饭也许要花费她半个月的饭钱，但是她还是很想好好报答这位恩人。
“OK！”
这只温顺的绵羊正逐步掉进猎人所埋下的陷阱里，黄振国顺利地实施着他所设下的计谋，这只猎物即将成为他的囊中物。
两人愉快地离开了咖啡厅，走到停靠在马路边上的一辆价值一百多万元人民币的红色敞篷宝马车旁，黄振国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金灿灿的车钥匙在她面前显摆了一下。王雨嫣早就知道他的背景，看见此情此景并不感觉特别意外，只是觉得这人做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是否过分张扬。可黄振看见她满不在意的表情，跟他所 认识的女孩有着天壤之别，自己膨胀的自信心被瞬间严重打击。他心里不服气地想：像你这样的穷女孩我就 不相信你就这么不在意物质。他内心有点不悦，但还是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很绅士地帮她打开车门。她第 一次乘坐如此豪华的车辆浑身觉得不太自在。
不一会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跑车飞速地奔驰在马路上。今晚是平安夜，一路都能看见周围商店楼宇用五颜六色的点炮装饰的圣诞图案和字样正在闪闪发亮，夜景格外迷人。
跑车一路狂奔，很快就驶进了一家高级酒店门前，门卫见有客人，连忙上前帮忙开车门。
“这里有一家日式料理很不错。”
黄振国见她一脸疑惑的表情，便跟他说明来此处的目的，以免让她生疑。
王雨嫣知道来此高级酒店吃饭一定花销很大，担心自己所带金钱不够支付，一边没精打采地走下车。黄振国吩咐门卫将她领进大厅稍坐片刻，车子便往地下停车场方向驶去。
王雨嫣在门卫的热情招待下，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环顾四周，室内装修得像皇宫似的金碧辉煌， 一楼和二楼经营各国特色餐饮，所以在这里总会看见不同肤色人种的客人来此地就餐或者入住。
没过多久，黄振国把车子停放好后，从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上一楼大厅。仅仅几秒钟时间，电梯就到达了一楼，他走出电梯，看见她独自一人坐着，便快步走了过去。王雨嫣看见他走到了自己身旁，便从座位上 起身，在他的带领下搭乘通往二楼的电梯，随即来到一间日本料理店，选择在一间私人贵宾房用餐。
两人走进这间贵宾房，里面装修极富日本特色：周围陈列着日式的灯台、瓷器和花卉等摆设，中间摆放着一张日式木制长方形餐台，餐台四周铺垫着六个染印着精美图案的坐垫。
穿着日式和服的女服务生正招待他们用膳，她首先把一些餐具摆放在餐桌上，然后热情地招待他们各自坐下，并递上了食谱。
“你想吃点什么吗？”黄振国一边翻看着餐单，一边问道。
“我很少吃日本料理，随便吃什么都可以。”王雨嫣看见菜单上每道菜都价格昂贵，只要随便点上几道，自己口袋里的那点零钱可能没法支付这顿饭餐，心里担忧地回答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做主好了。”
他翻着餐单给服务员指点着各种款式的菜谱，服务员纷纷地记录在点餐专用的小册子上，记录完后便恭敬地收回两本菜谱走出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推拉木门。
“这里的环境不错吧，我跟世宏偶尔会来这里吃饭。”
黄振国端起茶壶，往各自的小杯上倒，出自日本本土的大麦茶瞬间扑鼻而来，芳香四溢。
“尝尝这茶，味道特别香浓。”他把茶水倒满，接着对她说道。
王雨嫣端起小茶杯，品尝了一口，正如他所说的，同时能感觉到带有当地特别的天然农作物味道，这种味道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家耕地里的麦田，奶奶把收成的小麦、大麦和燕麦做成面条、饼干还有这种香浓的麦茶，她在那里度过了短暂的时光，那时的记忆已模糊不清，但尝过奶奶做的那些食物的味道依然记忆犹新。
“是挺好喝的。”她由衷地称赞道。
“我再给你倒一杯。”
这种款式的日式茶杯容积特别小，小酌二三口就见底了。
没过多久，服务员推开推拉门端着一盘寿司、烤秋刀鱼、信玄饼和一瓶烧酒进来，并逐一摆放在餐桌上。
“就这些吗？”王雨嫣看着眼前这几道菜，粗略盘算一下价格，应该有足够的现金可以支付，便心急地询问道。
“第一次带你来这种地方，肯定会让你吃个痛快，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菜肴。”
黄振国对她的家庭背景很了解，知道这么一顿饭对她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但他就是有意在刁难。
王雨嫣听他这么一说，手心直冒汗，心里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迫不得已只能向他借钱，总不能答应了请客而临时反悔。无论生活如何困难，她都宁愿自己吃苦而不愿意向别人寻求帮助，尤其是借钱这档子事。她 埋怨自己跟他那样的人一起吃饭应该开销很大，自己思考问题很不周全。她正心事重重，看着餐桌上的美味 佳肴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时，黄振国正吃得有滋有味，看见她还没有开动碗筷，便夹了几块寿司放进她的碗里。
“趁热吃。”
“好。”
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想再多也没有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作打算。虽然她在异国他乡第一次吃上这么昂贵和美味的佳肴，但是在她心里再美味的佳肴也没有家里母亲亲手烧的饭菜好吃，
黄振国看见桌子上摆放的烧酒和两只空酒杯，心里突然打起了坏主意，他随手把酒倒满了两只空杯子， 将其中一只递到她的桌前，这种日本烧酒酒精浓度比较高，一般不胜酒量的人喝这种酒很容易醉。
“我平时不喝酒。”她一向滴酒不沾，如果喝醉了就会很难堪，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的必有损失，便坚决推辞道。
“放心，喝这种酒跟喝葡萄酒差不多，不容易醉。”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随便找个理由说服道。
“可是，我还是不能喝。”
“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算是看错人了，原来你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使用激将法，装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模样，生气地说道。
王雨嫣见状，要是不喝的话，心里好像过意不去，无论如何自己也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也只能硬着头皮勉为其难接受。当酒水刚入口时，就感觉这酒很烈，把喉咙呛得连续咳嗽了几声，等咳嗽完了，便一鼓作气一饮而尽。
“可以了吧？我真的是不能再喝了，再继续喝下去肯定会不省人事。”
不一会儿功夫，她就感觉头昏脑涨，有点眩晕，便把空杯子倒立给他看一表自己的诚意。
“没事没事，大不了我送你回家，咱两今晚不醉不归。”
他看见她原来真是不胜酒量，一杯下去已有些醉意，便又给她倒上了一杯满满的酒。
“不行，不行，真得不能再喝了。”王雨嫣觉得自己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酒看来不喝真不行，可要是再继续喝肯定会醉倒，她带有几分醉意的口气说道。
“只要你喝完这一杯，我保证到此为止。”
“你可不能耍赖。”
说完，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像没有知觉似的，哗啦啦地把酒直往肚子里灌，直至把酒杯喝得滴水不漏。可这么一来，她感觉天昏地暗，两眼直冒星光，扑倒在餐桌上。
黄振国见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灌醉了，已经胜券在握，心里沾沾自喜道：这个女孩真是单纯得可爱。
“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王雨嫣一身酒气，口齿不清地说着醉话。
可想而知，如今一个心术不正的人面对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肯定是一肚子坏水，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洁白如玉的脸，皮肤细嫩得彷如一只刚剥了壳的嫩滑鸡蛋，吹弹欲破。当他迫不及待地想亲吻她红润的脸颊时，刚好服务员又端了一盘子菜肴过来，坏了他的好事。
这名服务员看见女客人喝得不省人事，而男客人却一副色狼样坐在她身旁，心里冒出了一种不祥的念头，可她也只凭个人猜想，并不清楚这两名客人的真正关系。她把所有的菜肴都摆放在餐桌上，不想多管闲事，便视而不见地离开此地。
黄振国觉得在这种地方行事不方便，就急忙结账。稍后，便在这所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一来可以图个享乐，二来可以实现报复，真是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在灯光昏暗的床头下，王雨嫣正迷迷糊糊地躺着，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心中的大恩人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黄振国正站在床边一件一件地脱去身上的衣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强烈的**。他是夜店的常客，经常跟一些轻浮的女生厮混，喝醉了就发生***，醒来了就当没事一样。可人家王雨嫣是正经女孩，不能和那些女人相提并论，再说，这里是美国，一旦发生了关系，也许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甚至会构成强奸罪，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个周全的方法，不能因一时冲动而断送了前程，可是他眼看这只小绵羊已入了虎口，总不能叼着不咽下去反而吐出来吧。经过他反复地思想斗争，心里已有了完全的准备，当行完事后，把现场处理干净，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等她醒来不会有任何察觉，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已经**焚身，势必要得到这个尤物才善罢甘休，在他的邪恶心里驱使下对她进行了强奸。
在这圣诞夜里，酒店附近的广场正在举行一场露天音乐会，周围一片人海，听众跟随着摇滚乐队在手舞足蹈，现场热闹非凡。住在酒店的人们能听见震撼的现场音乐声，并在可观看此场景的阳台上欣赏着他们精彩的演出，没有人会知道酒店里正发生着这一场悲剧事件。
黄振国发泄完自己的欲望后，心里畅快淋漓，他一丝不挂地走下床，将地上的衣物按顺序重新穿回自己的身上，然后再回到身边，看着这位与他有过肉体交融的女孩，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无论如何，他还是断了念想，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帮她把衣服穿好，当他翻转她的身躯时，惊讶地看见白色的床单上呈现一片 红色血迹，瞬间脸色发白，惊慌失措间倒坐在地上。他万万没有意料到，原来王雨嫣还是个黄花闺女，他再卑鄙下流也不能如此丧心病狂，但是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可吃，他只能沉住气，把眼下这烂摊子给收拾了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黄振国收买了一位酒店服务员，吩咐她将玷污了的床套重新更换，自己则做贼心虚趁 早逃之夭夭。
次日清晨，那位中年女服务员进行清洁工作时，按照黄振国的吩咐，将一杯冲泡好的醒酒茶给王雨嫣喝，她来到门前，用力地敲打着房门。
王雨嫣一觉睡到天亮，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被不断的敲门声所惊醒。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感觉有点头昏脑涨，眼前视线有点模糊不清。她动作迟缓地起身，惊恐地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酒店套房 里，她马上有种不安的预感，仔细地从上到下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有没有什么不妥，但发现 自己衣衫整齐，再察看四周，发现空无一人，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她才稍微放松心情，准备去开房门。 突然，她隐约感 觉下腹有点疼痛，强忍着痛缓缓地走下了床。站在门外的服务员见许久没有人来开门，便擅自打开了房门， 端着一杯醒酒茶走了进来。
“早上好！王小姐。”
这位外国妇人曾经在华人家庭里当过保姆，能说一口不怎么流利的中文。
“大姐，请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王雨嫣迫不及待地问道。
“昨晚你喝醉了，黄先生不知道你的家住哪，所以就好心把你送到这儿来休息，并吩咐我照顾你。”
她把黄振国交她讲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讲给她听。
“原来是这样呀。”
她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是醒酒茶。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房费已经付过了。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吗？”服务员把茶端放在茶几上语速缓慢地说道。
“谢谢！没有什么事了。”
王雨嫣还忍着腹痛，不想多说话，只想尽快打发她离开。
她是个明白人，看见这位可伶的姑娘用手一直摸着下腹，她那冷漠的眼神中瞬间闪现出一丝的怜悯，但 她知道自己收了别人的钱财，就不能多管闲事，也只能悄然离去。
王雨嫣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茶几旁的靠椅上做了下来，端起这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水喝了起来。喝完这杯茶，闭目养神片刻，感觉大脑清醒了些，腹痛也缓解了些。她想起昨晚愚蠢的行为，导致现在这般狼狈，真是追悔莫及，心里对黄振国强人所难的行为感到非常厌恶，但又念及他对自己有恩，只能把这股怨气给咽下去。
她今天要到胡燕那里打工，可如今身体不适，勉强上班总不能像上次那样突然晕倒让别人操心。瞻前顾后，她想打个电话给胡燕请个假，可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也不知道她家电话，要是不能及时通知她就来不及调换人取代她的工作，她只能选择在上班时间前赶到餐厅办理请假事宜。
突然，从天空中飘落皑皑白雪，逐渐覆盖整个城镇，它是如此的洁白无瑕，仿佛世界的污垢都被它所掩盖。王雨嫣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触动起内心的相思之情，她思念起了周世宏曾经给予她的温暖，她多么渴望在此时此刻能再次拥有那种美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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