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剑拔弩张
纪一两天前就住到韩雨家去了,无事不登三宝殿,韩雨知道她离家出走不是她所说的换个地方,换种心情那么简单。两天来她就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团状,她和夏潜使尽了招数她都只在吃饭的时候张一下嘴。
那天纪一出现在她家门口她险些没认出来,她把头发剪了,一个把头发视为命根子的人突然把头发剪了,事态可见一斑,齐耳短发再也遮不住那张瘦小的脸了。
韩雨见过她最失意的时候,那时也不过一天不吃不喝不说话,但第二天又生龙活虎的活了过来。当一个人能两天不说话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无话可说,其二有太多的话不能说,纪一显然是后者。
无奈之下韩雨给高纬文打了电话,她的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就被纪一抢走了,看来事情的症结就在高纬文身上。事后她私下又给高纬文打了电话,高纬文遮遮掩掩只说麻烦她照顾她几天,如此看来也不是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纪一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时却无比的痛恨自己想毁掉自己。自残太痛她下不去手,就只有拿头发来动刀解恨了。她的头发蓄了三年,跟自残比起来剪头发真应该不痛不痒,可是为什么剪一寸,少一寸,痛一寸?
为什么会以为头发短了身上的罪恶感就少了?
纪一钦佩那些敢于彻底毁掉自己的人。
小时候她很怕打雷,每次打雷爸爸就会陪在她身边,他和她拉过勾答应过她每天会早点回家陪她玩,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可是一晃十三年过去了,他缺席了无数次。和她今后还要独自面对的岁月比起来那段时光过于短暂,过于不堪回首了。
有时候不堪回首的过往并非是过往有多难堪,而是过于不舍。
人要往前走就必然要舍弃累赘,纪一知道那段美好该封存,像香醇的陈年旧酿一样适合于几十年后出土品尝。时间过早把它们从地下掘了出来,眼前的场景一点也不美好,粗糙的陶罐沾了一身的泥土,期待的酒香尽是刺鼻的恶臭。
又一个寒意渐深的清晨韩雨发现纪一不见了,她以为她出门了打电话回复总是关机。她急忙又给高纬文打去了电话,纪一也没有回家,最后高纬文说他马上派人去找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高纬文很快锁定了纪一的位置,她身边一直有他们安排的人。在这件事里他们都有苦衷,窗户纸捅破的时候这种苦衷与她相矛盾,而矛盾总有豁开口子针锋相对的时候,现在他们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纪一离开韩雨家后在街上游荡了一天,她察觉到了背后有人跟着她也猜得到那些人是谁安排的。天要黑了的时候她终于甩开他们去了网吧,或许杀几个怪能让她心里舒坦一点。她刚打开电脑桌面上就弹出了一个新闻页面。
“H市市长徐武涉嫌严重违纪于今日被免职接受审查”标题十分抢眼显目。这是他们俩做的?纪一咬着手指头再也无心打游戏了,她立即起身往高利街赶回去。
赛车场上付寒正在戴头盔,新赛季近在眼前马上就要进入备战训练了。上一个月他缺席了四次训练,教练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缺席的话就取消他下一场比赛的资格。
“我看了你昨天的表现,状态似乎很不稳定,是车的缘故还是人?”教练在付寒伸手打开车门的时候阻止了他,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刘我在你手下有十年了吧?我知道我要说年纪在那儿有些力不从心了你肯定会直接放弃我,我目前的状态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付寒眼神闪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我从不过问你的私事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个好的赛车手是不会被个人情绪所左右的。你要失恋了有心事叫上他们喝几杯就得了,反正我是不相信你那混乱的私生活能遇到终结者。”
“老刘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我就是这两天吃多了闹肚子,没其他什么问题。”付寒咧开嘴一笑同时还伸出手搭到了教练的肩膀上。
“去吧,好好训练。”
付寒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右脚刚迈进车里背后传来了他的名字,他被队友叫住了
“寒哥你先等一下,你手机在休息室里一直响怕是有急事找你,你还是先接电话再训练吧。”
付寒看了看刚刚对他语重心长的教练,他点头后他才接通了电话。
“老刘你说你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私事对吧?现在这事儿对我真的很重要,我跟你请个假,要几天我暂时也不知道。但是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件私事儿,解决了我这一生就在无后顾之忧了,希望你谅解,我先走了啊。”
刘教练和其他队员杵在原地目瞪口呆,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付寒已如赛车一样疾驰而去了。
事情严不严重看当事人奔跑的速度。
本该黑灯瞎火的出租屋灯火通明,付寒一脚把门踹开了正好在门后给他开门的高纬文险些被门撞到。付寒上前便揪住了高纬文的衣领,他怒视着他挥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很不爽,我他妈当初就不该听你的鬼话瞒着她,我他妈一开始就该拆散你俩不然就惹不会出这么多事,我他妈压根儿就不想认识你。你觉得现在她落在他们手里还有好下场吗?”
“我也很不爽,来打一架吧。”高纬文直立起身擦了擦嘴角,满身的酒味宣告着他的神志并不比付寒清醒。
“好,这是你说的。”
付寒抬腿朝高纬文扫去,高纬文练过跆拳道身体本能的侧倾躲过了付寒的一记飞腿。随后的打斗没有电影和武侠小说中那么有招有式和高深精妙,正常的打架都是近身蛮斗扭打做一团,双方倾其毕生力气朝对方出拳出腿。
不分伯仲,势均力敌在打架中并不是那么容易分清楚,即便平手也还是有人更痛一些。这场较量中高纬文输的不难看,因为付寒赢得并不轻松。打到最后二人累了双双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付寒从地上爬起来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后返回原地又坐到了地上。
“我等下去找他。”高纬文现在清醒了。
付寒看了他一眼没答话,他握着易拉罐的手青筋暴露,手中的易拉罐已经明显变形了。
就在二人喝酒无言之际,那扇单薄的门响起了敲门声,有人来了。两人直勾勾的注视着门口,会是谁?
高纬文双手撑地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望着来人屋内的人脸上只有说不清的震惊。
“你是来送谈判条件的?”付寒也赶来堵在了门口。
“看来我错过了最精彩的画面,两个著名人物打架一定很有看头。至于你们说的什么传递谈判条件我想我的级别没那么高。今天来就是给二位告知一些我所知道的事,难道二位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方雅程看着二人脸上的淤青说道,她来之前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高纬文退了几步,方雅程绕开付寒进到了屋内。付寒待她进屋后朝门上猛踢了一脚,门撞进了门框,方雅程闻声背脊明显一颤。
“你来所为何事?”高纬文压制着情绪。
“我昨晚目睹了整个过程。”方雅程环视屋内,很难相信他们二人居然甘心屈身于此。
“你这话什么意思?”付寒逼近她问道。
“我昨晚那个时候刚好开车路过东林路看到他们把她劫走了,我跟了他们一段最后跟丢了,他们有七八个人开的车没有车牌号。你们想找到她的话估计有点难。”
“呵,我感谢你见死不救,你他……你就不能给我们打个电话或者打电话报警?”付寒握紧的拳头差点就挥了出去。
“此事与我无关我为何要多此一举?再者你们比我更清楚联系你们有没有用,警察就更别说了。”告不告诉他们这件事她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那你现在告诉我们又为了什么?”高纬文反问道。
“我不再为他做事了。”
“这与我们又有何关系?”付寒始终没给她好脸色。
“高总应该很清楚,就算我离开他了还是逃不出他的控制。与其一辈子被他操控监视,不如赌一把和你们联手或许还有胜算。”
“我们为何要与你联手?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再者我俩也没钱。”付寒冷笑道。
“条件,你加入我们的条件是什么?”她是一个利己主义的人,高纬文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加入他们
“派人保护我,就这么简单。”
“好。”高纬文斩钉截铁的答道。
“现在告诉你们另外一些我掌握的消息吧,她人在林老大手里,抓走她的人你们都认识。林老大和他们不一样没有固定据点,你们找起来不简单,不过依我推测在你们没有新动作之前他们不会对她下手。”
“哼,如果我们不答应你联手你是不是不打算说这些?”付寒再次克制住了紧握的拳头。
“所以说高总是个聪明人而你不是。”方雅程笑笑回击道。
高纬文答应了方雅程的要求后撇下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两人进了纪一的卧室,现在只有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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